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杀死那个女孩！

他大踏步地往前走，似乎不认为这样走路会消耗掉他作案所需的体力。他要尽快赶回家。在女孩发现一切之前，把事情先办了！对，他要把事情办了，然后把所有招租广告统统撤下，让一切在沉默中被时间掩盖。他的心跳得快极了：完了完了，如果我回去她已经跑了怎么办？她要是已经报警了该如何？一个念头突然闪过——等待他的，将不是那个女孩，而是警察……他站定了不动，大脑飞快地运转着。要是有警察，我可要看看呢！一个警察，说不定我还可以抵挡呢！哼，我岂是那么容易束手就擒的人？他的胆子又壮了起来，步伐变得更加沉稳。

终于，他到了家门口。他没有立刻开门，而是站在漆黑的楼道里，设想着自己的结局。有一个刹那，他感觉很想笑，却又不知道为什么。他悄悄地把钥匙塞进钥匙孔里，迅速准确地打开锁，猛地推门走了进去。屋里安静得吓人。看来她已经走了，报警去了……他边想边往里走，这才发现沙发上睡着个人——正是那个女孩。她睡得很沉，鼻息轻柔，嘴微微有些张开，如果仔细看，睫毛还在轻轻颤抖。她竟然在睡觉！X呆立在客厅中间，一时间丧失了所有的理智和打算。整个世界在他身后悄悄退去。他既不是杀人犯，她也不是租客；她在睡觉，而他看着她。时间静止在这亲密的气氛里，他恍然觉得自己早就认识她，不过是在很早之前——早在他远离一切生活之前……

突然她醒了。她睁开眼睛看着他，先是有些惊讶，继而无所防备地笑了，非常温和，饱含着理解和安慰。X站在她面前，像一个赤子，被她深深触动了。他想现在就走到她身边，在他理智尚存的时候，在他没有被突发的思绪搅怒的时候，和她非常静谧地谈一次话，聊一聊自己。他可能需要仔细回忆，因为过去的事情他已经忘得差不多了；对未来，他也没有打算。他已经在一个逼仄的空间里苟延残喘太久太久了。